“近日来晚上我总觉得屋子闷,房子背着日头我反倒觉得舒服些,艳娇的屋子反正还空着,不如我干脆搬过去先住着。”孙宝姐坐在炕桌对面说,炕桌上还放着两个她给江月犀绣的元宝形的荷包,一个上面绣着睡莲,一个上面绣着牡丹,睡莲静谧雅致,水纹儿仿佛会自己波动。牡丹富贵大气,金线掐边,把仿佛会随风抖动的花瓣都框在了这富贵圈里。
江月犀用手细细的摸着荷包上的刺绣,心里知道孙宝姐定不是因为她说的理由才要搬的。
“孙姐你要是住不惯,我让人另收拾屋子给你就是了,那房子终归是刚死过人,而且天气这么冷还是该住朝阳的屋子。”
“哪有那么多说头,”孙宝姐不在意的摆摆手,“要这么说,佑丰还是在那个屋子里生的呢。再说只要是人住的地儿,哪个地方没死过人?我不怕,就近住过去就是了,冬天我成日生着火炉烧着炕,热腾腾的,房子朝不朝阳的都无所谓。”
听她这样说,江月犀也只好答应,答应派人去给她把房子再好好收拾一遍,但不管怎么说,要请人来做一场法事,再让孙宝姐搬过去。
“孙姐你的绣活可真好,我那里最好的女工恐怕也比不上,而且款式耐看不过时,去年你送过的装烟的小袋儿,现在拿出来也一点不显旧。”
江月犀顺嘴夸了下孙宝姐的绣工,倒不是她客气,而是作为一个曾经不需要以女工为荣的娼门红姐儿,孙宝姐的针线真的是特别的好。江月犀没见过孙宝姐曾经在凤林楼的风采,她认识孙宝姐的时候她就是江府的姨太太了,除了特别漂亮外,从孙宝姐的身上几乎丝毫看不到一个青楼女的痕迹,她甚至比那些大家闺秀为人妇后还要本分,却没有那些大家小姐身上的傲气,她从不争宠,只是守着的儿子对府里任何人都客客气气。